魚漿夫婦

謝謝大家的回饋與鼓勵，
這一篇是主要內容的完結了，
這一篇是完結，但其實也是開始，
怎麼說呢？


這其實是我寫的第一篇，
但寫完後，我反覆的翻日記，
發現過去跟小時候有好多事，
都是跟這一篇有關。

但為了紀念今年的離別，
我再次整理這次事件所留下來的材料，
材料實在太多太長，我也是反覆紀錄再做統整，
加上一些潤飾而成的，不然就會變成逐字稿，
我相信沒人會想看的。
因此，我加上了潤飾兩個字，
至於為什麼，看完我相信你會懂。

本來可以分三集，不過我想如果我是讀者，
大概會把作者拖出螢幕痛打一頓，
將心比心，所以一口氣放上來給大家看。

這次的篇幅真的有點長了，
辛苦大家了，也謝謝大家看我的文章，
後記就是這兩三年的事了，
關於後記大家應該不急著看吧，
再次感謝，沒有你們，就沒有這個版，
沒有這個版，我就不能為這次的離別寫這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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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我們會怪罪一個人，
因為他可以選擇不做這樣的事，
但如果他沒選擇呢？
而你又真的知道他真的有得選擇嗎？

「快扶他上來！」阿勝說。

我上了廂型車，
但手裡還是緊緊握著那張符，
就算那張符已經濕透。

「怪了，怎麼會多了一個？」阿勝說。

我看到小宗還有胖呆，
胖呆在駕駛座上，
而我躺在後面打通的空間。
左邊跟右邊分別是阿勝與小宗，
我看到小宗拿起紙筆，
阿勝拿起有錄音功能的隨身聽。

那種隨身聽大家應該有看過，
就是爺爺奶奶聽佛念佛的那種黑色SONY隨身聽。
我突然聽到一陣大悲咒的旋律，
身體突然暖了起來。

「等一下，怎麼會是這個。」阿勝問。
「阿，我剛剛拿來聽的。」胖呆說。
「靠北喔，你賣亂了啦。」小宗說。

阿勝換了空白卡帶說：
「抱歉，我可能要催眠你。」

「催眠？」我有氣無力的回答，我快要暈過去了。

「阿勝很厲害喔，他有執照喔，
我上次催眠的時候。我。。。」胖呆說。
「你好好開車啦，賣靠北啦！」小宗說。
「喂！我是鄉代耶，你怎麼可以罵我。」
「我是記者咧，你真的很吵！」
「好，開始了，大家安靜。」阿勝說。

（以下阿勝的聲音會用這個『』表示喔，我在
裡面聽到或說到的話會用「」表示。）

「阿宗，綁布條！」阿勝說。
「可是這不是那個的嗎？」小宗說。
「唉呦！觀落陰的布條耶！」胖呆說。
「靠北！死胖子，你給我轉過來試試看！
好好開車啦！」小宗說。
「安靜，開始錄音。」

（以下我和阿勝跟其他人的對話會用這個『』表示，
我在裡面聽或說的話會用「」表示。然後沒有括號的
就是我在描述。）

『你放鬆。你想著一間屋子，一間有門有院子的屋子。』
阿勝說。
『看到了嗎？』

我跟阿勝表示我看到一間房子了，
然後推了進去，我看到一隻老虎，
死死盯著一棵樹。那棵樹有點像高速公路分隔島的樹，
矮矮短短的，但怪的是，那棵樹的樹葉，
幾乎全是黑的，只剩不到十分之一是綠的。

『那隻老虎是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但我不怕他，
甚至有點熟悉，暖暖的，但樹給我的感覺很冷，
忽寒忽暖讓我很不舒服。

『好，你退出來，我帶你進前世。』

我發現自己浮了起來，
到了一片雲霧之上，有一個白衣女士撫摸著我，
我覺得很舒服，她好像跟我說了一些話，
可是我沒辦法仔細的聽。（1）

『好，進下一世。』

這次我看著一個少年，
在好像西門町的地方，
被亂刀砍死。（2）

『好，進下一世。』

這次我看著一個士兵，
在戰爭的時候，往前衝，
胸口開了好大一個洞，
我看到日本的國旗。（3）

『好，進下一世。』

我看著一個有錢人，
兒女成群，我跟著我的太太在佛寺靜修，
後來她過世了，我出家，
圓寂在寺廟裡。（4）

『好，進下一世。』

我看著一個和尚，
從小出家，終生清靜，
無欲無求，最後變成住持，
圓寂在寺廟裡。（5）

『好，進下一世。』
『等等也太多世了吧，這樣正常嗎？』小宗問。
『目前還算正常，一個正常的人，據催眠來說，
至少記得九世。』
『懂不懂，不要亂問。』胖呆答腔。
『我咧。』小宗問。
『安靜，好，進下一世。』

看著一個男的喝酒喝到一半，
隔壁的亮刀，我不開心，
拔出我的刀，殺了整間店的人，
我也受重傷，最後死在河邊。（6）

『你很嗆喔。』胖呆說。
『安靜，好，進下一世。』

看著一個男的被有錢人告官陷害，
受盡所有酷刑，最後冤死在牢裡。（7）

『好，進下一世。』

我看著少年經商致富，
在台灣跟福建兩邊跑，
最後在台灣落地生根，
富甲一方，積善有餘，
但最後家產爭奪，妻離子散，
病死異鄉。（8）

『好，進下一世。』

我看著一個殺手，
拿著好幾把亮亮的鐮刀，
殺進類似像官府的地方，
然後殺了很多人，我逃出去的時候，
被亂箭射死。（9）

『好，進下一世。但我想應該沒了。』

我又到雲霧之上，
然後我看到一隻黑狗跟老虎，
同一位白衣女士。
等等，我好像同時又是黑狗跟老虎的感覺，
因為我互相看得到對方，
然後老虎跟白衣女士說了什麼，
牠就走了，我很想牠。（10）

『奇怪，接下來應該沒有了吧。』

不，還有，我好像是一隻老虎，
我坐在山洞裡面，
然後我已經老了。
我看著天外的光，
然後靜靜的闔上眼睛。（11）

『繼續進下一世，我想知道還有多少。』
『這樣正常嗎？』小宗問。
『我怎麼就沒那麼多。』胖呆說。
『安靜，我要錄音，繼續。』

一個少了左手的年輕人，
帶著很多人追著我，
火光很多，我有點怕，我逃了回去。（12）

『繼續進下一世。』

我好像同時是老虎又是狗，
我是狗的時候，我很怕，但我要保護我的家人，
我鼓起勇氣衝過去。
我是老虎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
我虎爪一伸，把狗打了出去。
我又變成狗了，我很痛，很多地方流血了，
但我還是要保護我的家人，
我衝過去咬住老虎的脖子，
但我咬不住，老虎頭一甩就甩開了，
我掉在山澗裡面，沒死。（13）

『繼續進下一世。』

我在家裡附近的草叢發現了一個人，
身上有刀插在上面，
左手斷了，我一直汪汪叫，
媽媽來了，媽媽救他回去。（14）

『繼續進下一世。』

我是一個讀書人，
好像在躲很恐怖的東西，
背著很多金銀財寶，
邊跑邊掉，最後摔下山谷。
沒死只是重傷。然後用自己的血在衣服上，
寫下這些字。（15）

「世人皆貪，我也貪。為何唯我如此不幸。
我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

我寫了整整一天，然後死去，
好像要把恨滲進布裡面一樣。
那時我好恨阿，我沒這麼恨過！
如同我當初恨阿勝一般。（16）

『嗯，沒事了，別怕，繼續進下一世。』

我是一隻老虎，大步邁進，
追著一個讀書人，那個讀書人一直掉東西，
最後不見了，我轉回去把那邊的四個屍體，
拖回家吃。（17）

『有吃飽嗎？』胖呆問。
『安靜，繼續進下一世。』

我好像是個讀書人，
我還有四個人在趕路，
忽然有一隻箭過來，射倒一個人，
我們紛紛把刀丟過去，
後來我們有一個年輕人去草叢看，
他被一個跳出來的人砍死，
那個人左手插了我們剛剛丟的刀。
然後另外兩個人衝了過去，
一個人被砍死，年輕人的左手被另一個人砍斷，
正有氣無力的擋著。
我知道那是誰，那是我的學生，
我拿起匕首，在他背上插了下去，
他叫得很大聲。忽然一陣虎嘯，
另一個人被老虎撲上去，我跟年輕人都跑了。（18）

『武俠小說耶。唉阿，你怎麼拿筆丟我。』胖呆說。
『安靜，我要錄音，繼續。』

我好像是隻老虎，
看著剛剛那些事情，
然後我把那個人咬死了，
準備追那個讀書人。（19）

『有完沒完阿？』胖呆問。
『安靜，繼續進下一世。』

朋友寫信來，說要一起投靠鄭成功，
我跟四個人在一起，
我們進入了官府，
然後拿刀殺了金髮碧眼的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還有幾個黑人，然後殺了五個小孩，
有一個小孩對我說：「老師，為什麼？」（20）

『嗚嗚。』胖呆問。
『我把他的嘴先用膠帶黏起來。』小宗說。
『很好，繼續進下一世。』

我在碼頭上，我真快要餓死了，
一個讀書人看著我，給了我一塊肉乾，
很好吃，我不餓了。我很喜歡那個讀書人，
後來有一個小朋友陪我玩，
我陪他回去他家，有一個很好的媽媽照顧我。（21）

『繼續進下一世。』

我是一個讀書人，家裡幫我買了官服，
我沒考上，因為我沒錢，
我恨那些有錢人。我來台灣當老師，
一個年輕人來接我，給了我一包肉乾，
說全部喂那隻小狗，我在老家也只有過年才有肉乾吃，
我都藏起來自己吃，給小狗一小塊就好。
我恨有錢人，拿肉乾喂狗，我好恨！（22）

『繼續進下一世。』

我是一隻老虎，被關在籠子裡，
我的主人好像是金髮碧眼的人，
還有荷蘭的國旗。
有一天，好多人打架吵雜的聲音，
一個黑人放我出來，好像要我救他，
可是我跑了。不久就聽到那個黑人大聲的慘叫，
過幾天後，好多地方到處都是屍體，
我吃得好飽。（23）

『繼續進下一世。』

一片黑暗。

『應該是結束了。』阿勝說。
『23世耶，我覺得不合理。』小宗。
『我也這麼覺得，但有些應該是同一世。
但是哪裡來的老虎？』
『嗯。但那個最後一世的事情，我好像有聽過。』
『沒關係，你慢慢整理，到了，先扶他下來。救人要緊。』
『來，你要醒過來了喔。』阿勝又說。

我覺得我精神好多了，
大家扶我下來，我看到胖呆的嘴上有一片膠帶，
笑了出來。

「會笑就沒事啦，別擔心。」阿勝說。
「嗚嗚！」胖呆說。

別擔心？正要擔心的正在後頭。

「抱歉，我等等可能要再催眠你一次，
全程錄音。」
「你不能降乩或自己看嗎？」
「抱歉，從今天開始，我跟王爺都沒辦法在降了。」
「怎麼了？」我問。
「說來話長，先救你。」

我躺在廟的神桌下面，
阿勝在一旁念念有神，小宗則聽阿勝的話，
守住門口，今天守護他的前世也在，和他一起守住門口，
我的頭更暈更脹了，我手中的符抓得更緊。

「我想再催眠一次我才能瞭解情況，真的很抱歉。」
阿勝說完，胖呆拿布條把我的眼睛綁住。

『開始錄音。』
『再來一次，你放鬆。你想著一間屋子，
一間有門有院子的屋子。』阿勝說。
『看到了嗎？』

我看到那間房子又多了一個人，
那個手斷掉的年輕人，他正在跟那棵樹說話。

「老師，你這樣是何苦呢？他乾乾淨淨，
你想借他投胎，那你做的那些事怎麼辦呢？」年輕人說。
「吼！我一把抓爛你。」老虎說。
「你們兩個沒幾世修行，我可是恨你們好幾世耶。」那棵樹說。
「何況他也很歡迎我阿。」那棵樹說。
「對阿，我好餓的時候，他給我肉乾吃，我欠他好多。」
又換了一個聲音自言自語。
「吼！這就是你的元神啦，笨狗！」老虎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我。
「我們可以跟他拼，大不了全部同歸於盡，但這棵樹就燒了，
他也不用活了。」年輕人說。
「難解！難解！」
「嘻嘻嘻嘻！」那棵樹笑了起來。
「吼！」老虎虎嘯。

『事情大條了，我這邊為了畫那些符，
五年的修行都沒了，完全沒有頭緒。
到底這是一段怎麼樣的因緣阿。』阿勝說。
『我還在整理，再等我一下，我知道了，
那個老虎被放出來的事件是郭懷一事件！』小宗說。
『現在沒時間管這個啦！先進下一世找解。』

大部分的情況都跟前面講的相同，
但在（10）跟（11）中間多了一段。

我是那個年輕人，我後來跟著那些財寶，
找到了老師的屍體，我把他葬在一個風水不錯的地方。
我跟老師的墳墓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老師，希望你來世可以當個好人。」
我拿了那些財寶，去了鄭成功那邊，
後來我當了一個官，死後鄉民為我建廟。

但誰會想得到，這個人根本不投胎，
來世怎麼當個好人呢？

而在（12）跟（13）中間多了一段。

我依然是那個年輕人，
我帶著一隻大黑狗，跟一群村民，
大黑狗衝了出去，卻在也沒有回來。

而在（14）跟（15）中間多了一段。

我沒力了，我倒在草叢裡面，
大黑狗對我汪汪叫，我被一個女子救起來，
他的丈夫醫好了我。

而在（17）跟（18）中間多了一段。

我是那個年輕人，我跟了這些人三天了，
我不吃不睡，只喝一點點水，
我現在把弓拉起來，那是一個原住民朋友給我的，
箭上有毒，見血封喉。
咻！我射倒了一個，他們朝我丟刀，
我的左手受傷了，不能拉弓了。
但我忍耐住，等他們過來。
來了，我跳起來砍倒一個，剩下那兩個不好對付，
我勉強殺了一個，但我的左手被砍斷了，
算了，反正沒用。老師插了我一刀，
我大叫起來，有一隻老虎衝了過來，
撲倒了那個跟我僵持的人，我逃跑了。

而在（19）跟（20）中間多了一段。

我依然是那個年輕人，
我陪著荷蘭人的上司看了一下那時候的大肚，
回家時，我發現全部的人都死光了，
老師不見了，金銀財寶都不見了，
我朝著血跡的方向走，
我要替主人報仇。

仗義半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而在（22）跟（23）中間多了一段。

我依然是那個年輕人，
主人對我很好，從福建請了老師教我，
老師也會教主人的小孩們，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懂一點東西。
老師可以幫我喂那隻快餓死的小狗嗎？
我給了老師一包肉乾，我先幫老師準備馬車。

『不行，我的符時間快到了。
元神宮跑進那麼多外來的，人會崩潰。』阿勝說。

我覺得身體突然變輕了。

『伯母，你怎麼來了。』

媽媽？

『我兒子這個樣子我能不來嗎？
他的老爸跟弟弟都來了。別擔心，
觀音會處理。』媽媽說。
『觀音？』阿勝說。

我又回到那個小房間，
我這次看到多了一個人，一個白衣女子，
站在老虎跟那個年輕人的後面。

「老虎，你動手吧。」年輕人說。
「吼，我剩沒多少修行了，這次這一個也不修，
雖然這是第九世，但才修三世而已，苦阿。
為了幫他，也浪費了一世多，現在剩不到兩世修行，
這次回去剩半世了。欠他我一定要還，吼！」
「我也差不多阿，這次觀音娘娘在，
別擔心太多，修行再修就好，救人要緊。
我還要帶我的老師回去修呢，我這點修行，
勉強鎮得住他，好在有阿勝幫我畫那張符。」

白衣女子笑笑不答，摸摸老虎的背。
老虎大聲一吼，虎爪削去大半的樹，
我感覺到被撕裂的痛，那種感覺的痛，
就像把外面的痛，通通移到胸口裡。

我好像回到了雲霧之上，
有個白衣女子撫摸著我。
「老虎去哪裡了呢？」我問。
「牠去看看人怎麼當阿。」她答。
「我也想當人。」
「真的嗎？當人很辛苦的喔，
你可以當一個很有福氣的狗喔。」
「嗯，我還是想當人，我想還債。」
「憨狗！你不欠任何人，其他都是欠你。
你難道不怨恨老虎嗎？」
「不怨，我知道牠不是故意的。」
「唉，還是要當人嗎？」
「嗯。」

那時我被老虎打到山澗下裡面，
並沒有死。只是全身都骨折了，
動不了，但還有一點水，在我嘴旁，
落葉蓋在我身上。我掙扎了五天，
感受到不能動的感覺好可怕，之後活活餓死，
只剩一張皮。

後來有天颳風，落葉被吹盡，
我被發現，媽媽找到了我，哭了一整天。

「下輩子你不要當狗了，當狗很苦，
我會每天跟觀音求，你好好的走吧。」
媽媽說。

親愛的媽媽，我不痛了，也不餓了，
我不怨恨誰，我會安心的去，您別哭了。

我看到只剩老虎在我元神宮舔那棵樹，
那時候心裡很暖，暖得像是很熱的淚水要從眼眶流出。

隔天早上，我醒了。
胖呆跟小宗在廟的門口睡著了，
阿勝拿著清粥小菜過來神桌底下跟我一起吃。

「沒事了，妳媽媽回去了。早知道找妳媽就好。」
阿勝說。
「真的嗎？」
「可是也不能這樣說，因為你一直覺得自己欠那個讀書人，
其實沒有。你知道嗎？這個就跟相不相信有山一樣，
你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沒有。」
「所以呢？我還是不懂。」
「你回去聽錄音帶啦。」
「嗯。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呢？」我問。

「我知道你超恨我的，主要是那個讀書人的原因，
他附在你的布上。因為那時候只有燒牌而已阿，
他其實都一直把靈魂附在布上。」阿勝說。
「因為王爺把他葬在很好的地方，
所以才會那麼強大。」阿勝把粥端起來接著說。
「他的力量就是恨阿，所以他挑起你跟我之間的恨阿，
你多少有點討厭我吧，對於我帶你去八卦山打鬼的事。」
「一點點啦。」
「嗯，所以這個就被放大了。」

「還有，就跟黑令旗一樣阿，
那是你欠人家就是要還，
可是你的元神認為你欠讀書人。就歡迎他來，
所以他就上你身上得心安理得阿。
小肉乾就收買你阿。」阿勝說。
「小肉乾？」我問。
「你回去聽錄音帶啦，
你以為那麼好附身喔，
就算開門也不會被附啦，
元神會抵抗，那力量很大的。」
「所以你的元神現在一起抵抗阿，
加上觀音娘娘，不然真的無解。」阿勝接著說。

「你不恨我？」我問。
「哈，我知道你有苦衷的，別怪我不去找你，
是因為我那修行還不夠。」
「謝謝你啦，還是朋友？」
「廢話啦，其實我一直不知道布上有被附，
我大概是2008年覺得你怪怪，但是你正走十年大運，
應該到2011年都沒事，誰知道你的元神宮門2009被撞開了。」

我跟阿勝說明了驅魔的事。

「對嘛！人家撞你撞不破，你跑去撞人，
還撞那麼硬的，所以我一急那年2011年，
是你十年大運結束的那天，我就衝上台北去救你，
那時王爺說我是自殺。」
「自殺？」我說。
「拜託，我只有五年修行耶，我在你房間畫的符就用完了，
然後剩下的加王爺多的修行全放在那張符上。
大概有五世的修行吧，那時候先削弱他的力量，
因為他把你的元神宮封住了，
至少要五世的修行才衝得開。
那個符讓你可以先清醒，看能不能回來，
賭一睹吧，機會只有兩成吧。」
「嗯？兩成？」
「因為你回來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啊？」
「那個讀書人的修行甚至跟王爺差不多，
王爺現在也是勉強鎮住他而已，所以我不能降乩了。」
「為什麼？」
「王爺忙著鎮住他，我又沒修行了。」阿勝吃了一口粥。
「我五年的修行跟屁一樣。」阿勝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有老虎耶。」阿勝邊噴粥邊吃。
「你很噁耶，怎麼會？王爺不知道嗎？」我問。
「哪有，老虎現在跟的那個人沒在修，沒消息來源，
我怎麼知道牠在哪裡阿。」
阿勝喝了一口粥。
「不過我猜牠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因為驅魔那件事後，
讀書人很常跑出來幫你算牌。太招搖了。」
「難怪我那時如有神助。」
「是如有鬼助啦，你應該見過老虎守護的那個人喔。」
「真的嗎？」
「因為老虎其實沒剩多少修行了啦，不能離開那個人太遠，
然後老虎如果回去阿，那個人一定大病一場。
八成整整2年，老虎一直不時的在你的身邊等機會，
在你身邊的時候，應該一直被讀書人打，
可是讀書人怕牠，因為吃過牠的虧。」
「好慘，我對不起他。」
「好在有老虎，他把你送過來這邊。
不然我想我沒法拉你過來，誰知道前世因緣那麼亂啦。」
「還有，那時候我只有把你元神宮的門打開，
至於誰可以進去，我就沒管了。」阿勝吐吐舌頭。

真的，沒有老虎，只有阿勝的符，
我可能連高鐵都不會上車。

「不對，就算當初你這樣做，沒有老虎，
我還是穩死阿。」我說。
「對阿，但你都要死了，
做為朋友多少要救一下，不是嗎？」

「我不能降乩了，就像你寫的文章一樣，
妖言惑眾了，怎麼辦？」阿勝問。
「對不起啦，你有看喔。」
「有阿，好在有學一些五術跟催眠，
可以擋一下。」
「你真的學催眠喔。」
「是阿，還有執照耶。」
「那一陣子，我上台北學催眠，我都有去偷偷看你，
沒想到差點來不及。」
「我都燒牌了，誰知道布會有附啦。」
「我不清楚，你那是什麼布？」
「斯里蘭卡的大方巾。」
「這很嚴重喔，下次給我看看。」

「所以阿，我不是老虎，我是狗？」我問。
「是阿，還是隻蠢狗。」阿勝說。
「哈哈，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對不起耶。」我大笑。
「來這裡有三捲錄音帶，給你帶回去聽。
我複製了一些，以後當作教材。」阿勝說。
「三捲？」
「對，有三捲。」
「另一卷是？」
「回家自己聽。」

有時候我們總想著有來世，
但有誰能想到或許這輩子還完了，
就沒來世了。

2012年，寒冷的一月，
我站在台北的街頭，看著紅綠燈發呆，
我嘆了一聲氣。

忽然，一陣暖意襲來，
就跟老虎跟我告別時在我那元神宮裡的感覺。

「嘿！你不是算塔羅牌的那個老師嗎？」

你有沒有過一些朋友，他/她在你身邊的時候，
整個房間都溫暖了，人也有精神多了，
就算房間寒冷也不覺得不舒服。

然而他/她一走，你總會有點無精打采，
或是心神不寧，甚至有點不安，
更甚至有點發寒。

會不會呢？

說不定守護他/她的那個，
上輩子跟你是好朋友呢！

全文完

PTT marvel 作者整理 Sherlock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