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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屬於那個18歲沖繩女孩的季節風物詩。」

入谷,如下圖所示,是日比谷線的第四站。比起其他站來說,入谷可以寫得很小,也可以寫得很大。小的是入谷這個地方真的很小,大的是入谷要去鶯谷也近,去淺草也近,真要好好寫的話,這兩個地方也要納入一起寫。

本來是要寫入谷奧姆真理教的抗議活動,與一些比較不為人知的故事。後來太太看了之後,覺得這個議題似乎有點太沉重了。太太說:「何不寫金美館與希々花的事呢?」而當我為了查資料又再翻了翻村上春樹的「約束的場所」時,看到裡面有一段是這麼說的。

「他們跟一般社會的價值觀本來就完全格格不入。雖然不知道這種人在總人口中占百分之幾,但我想不管是好是壞,在社會體系中過不下去的人,確實存在。我想如果有類似能夠接納這些人的收容單位不是很好嗎?」

我想了想,是不是這一篇要用更柔和的方式來改寫呢?不過在那之前,就先寫太太說的金美館與希々花吧。

於是我又重寫了入谷遊記,這次則是以我的家族與入谷這個地方的關連為主,還有友人的女兒「希々花」為輔。算是個人主觀性很強的遊記,不過遊記就是這樣,有哪篇不主觀呢?

這邊因為之前寫的遊記太沉重了,這篇遊記會寫得比較淡一點,如果喜歡重口味話題的朋友,這次先跟您說聲不好意思。下一篇上野的遊記就很重口了,敬請期待。

裡面有一些超市跟店家我先稍微帶過,等到之後補上時,會再另外發一篇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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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比谷各站遊記、美食與景點列表: https://junespring.pixnet.net/blog/post/79180349

說到前往入谷的方法,除了坐日比谷線之外,你可以從淺草過來,或是從鶯谷過來,都大概在十分鐘以內可以走到。

下列是景點與美食的目錄,給沒時間看故事的人參考:

● ● ● 入谷美食與景點● ● ●
類型 圖示或說明 食記或遊記連結
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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さいとう割烹
麵包  石窯麵包工坊  
仙貝 花見仙貝  
景點 大正小學校  
景點 東京菓子會館(金美館)  
景點 鷲神社  
拉麵 2016-04-07 11.19.42-2.jpg 煮干拉麵麵處晴
甜點 2016-04-07 11.19.42-2.jpg 甘味處月光
拉麵 強尼的味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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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爺爺過世了,我帶著太太回去,在公祭的會場,我遇見了一個許久不見的日本友人「煞氣a姐姐」。煞氣a姐姐皮膚依舊曬得很漂亮,比第一次見到她時身材豐潤許多,然而看起來完全不像四十多歲的婦人,若說是三十多歲的姐姐還是會有不少人相信。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想想,好像有快30年了。」我用日文回。
「是阿,魚漿君也會日文了。」煞氣a姐姐驚訝的說。

我跟煞氣a姐姐介紹了我太太,跟她說我跟太太目前住在東京,我也在語言學校學了日文。太太跟她飛快的交談起來,有說有笑的,而說什麼我則是有大半聽不懂。

而在公祭時,爺爺的後輩上來念了一段祭文,裡面說到爺爺在18歲時曾在入谷的金美館裡面工作。若沒有戰爭的話,或許就這樣留在日本也不一定。而後來二戰燒毀了大部分的金美館,離開日本的爺爺後來也在台灣開了照相館,不過最後收了,就到彰化的民生國小裡面工作。

金美館是日本早期的映画館,最後作為或寫真館經營。如今金美館已經消失,最後一間在1991年收了,全盛時期光是東京就有20多家。

後來公祭結束後,我跟太太還有煞氣a姐姐一起在台北吃了幾頓飯。太太跟她說了我在日本工作,而自己目前在東京念演藝界相關的專門學校。煞氣a姐姐便說她的女兒目前住在東京的表姊家,也想要念相關的科系,便請太太有空帶她去現在的專門學校走走,兩個人就互相留了聯絡資訊。

在吃飯的時候,煞氣a姐姐說她的爺爺也是我爺爺在金美館工作的同事,後來也是預計要開回天魚雷艇去撞船自爆的同袍。戰爭結束後,她的爺爺到了沖繩去當警察,可惜的是,在我爺爺過世的十幾年前,煞氣a姐姐的爺爺就過世了。至今老家還留著爺爺在沖繩拍的照片,幾乎都做成幻燈片了,在爺爺過世的前幾年很常看到他拿出來投映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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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奶奶跟太太說起了我跟「煞氣a姐姐」的相識過程,至今只要一提起這件事,魚漿太太都會笑到噴飯,不時地會拿這件事來虧我。

「煞氣a姐姐」一點都不煞氣,除了生活在沖繩而皮膚曬得有點黑之外,是一個很溫柔的大姐姐。那麼為什麼叫「煞氣a」呢?其實是因為她的名字叫做「幸枝」,日文叫做「さちえ」,而我認識她的時候我只有八歲,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能跟著大人這樣叫。為什麼我會認識她呢?這要說到我之前寫的長壽街故事,在我小二時,爺爺的朋友,他們一起回到彰化小住了一段時間,而裡面也有不少人是灣生。

好啦,這裡之後就叫幸枝姐姐。

除此之外,在我寫的故事「爺爺」裡面,奶奶說其實爺爺有跟幸枝姐姐的爺爺約好,雖然可能隨時就要去開船自爆了,但如果大家九死一生地活了下來。有了後代之後,兩家人一定要聯姻,雖然那是玩笑話,不過幸枝姐姐的爺爺可是異常的認真。每當奶奶懷孕時,幸枝姐姐的爺爺就不斷打電話來關心,可惜的是兩家人生的小孩都是男的,最小的就是我爸。

不過幸枝姐姐的爺爺還是沒放棄,既然沒一個女兒,那孫子輩的總有吧。但幸枝姐姐的那一輩生得比較早,我們這一輩生得比較晚。終究還是有著十歲的差距,裡面我是台灣最大的孫子,幸枝姐姐是他們最小的孫女。

那怎麼辦?當然也只能放棄了。不過幸枝姐姐在爺爺的朋友回彰化小住一段時間時,正好也跟著過來玩,那年她18歲,我8歲。她常常興高采烈地牽著我的手或騎腳踏車載著我出去吃東西,買下廚的材料。雖然我們語言不通,但比手畫腳竟然大多時候都能溝通,她也學了台語的「厚呷」,我也學了日語的「歐依系」。那時我就帶著她去吃肉圓、肉羹與麵線糊,不過我頭都低低的,深怕被同學看到,隔天班上就傳什麼「男生愛女生」的鬼屁話了。

從那時候起,我總覺得日本女生身上香香的,總有一股桃子跟椰子的味道,而日本女生做的洋菜凍真的很好吃。不過我是不敢問我太太會不會做洋菜凍啦,我怕可能連野菜都沒得吃了。

我想這段台灣回憶,是那年屬於幸枝的季節風物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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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京後,我跟太太便跟幸枝的女兒「希々花」聯絡上,我們約好一起吃個中餐,接著陪她們去淺草穿和服逛逛。那天剛好是隅田川花火的日子,同行的還有希々花的表姊彩夏,是一個很愛笑的日本小姐姐。

我們約在靠近齋藤割烹的出口,一出站就看到兩個日本女孩在出口等我。彩夏看得出來比希々花大了幾歲,現在已經在會社上班了,做的是公司的出納,每說一句話眼睛都瞇瞇地微笑。而希々花穿著薄薄的運動外套,話不多,往往不問她就不說話,一問也只回很簡短的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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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來得夠早,沒什麼排隊就入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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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笑的彩夏一直說很好吃,而坐在對面的希々花話一直很少,我問了她:「覺得好吃嗎?」她也只說了「嗯」,或者是她有說了其他話,但小聲到我都聽不太清楚到底說了什麼。

彩夏說希々花這個孩子阿,由於家裡面都是女孩,念的學校女生也比較多,個性上就有些怕生,就是有點慢熟。

「人家才18歲嘛~你18歲就不怕生喔。」太太說。
「好好好(はいはい)。」

我18歲那時是怎樣呢?我也忘記了,只記得好像是很孤獨的時光阿。

我問了希々花她在學校參加什麼部活呢?她說由於課業壓力不重的關係,她就參加了文學社跟游泳社。

吃飽後我們往金美館通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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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有著穿著國中制服的學生走過,我發現希々花都會不自覺多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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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了東京菓子會館前。

「這個就是以前的金美館啦。」我說。
「欸~」彩夏說。
「金美館在1991年收光了,最大的這家入谷金美館,就變成了東京菓子會館。那時候我的爺爺跟希々花的。。那個太太阿,曾祖父要怎麼說。」
「ひいおじいさん?」太太說。
「阿,隨便啦,反正他們18歲的時候在這裡打工,跟希々花一樣的年紀喔。」

希々花看了看這棟建築物,掏出了手機拍了幾張。

「如果爺爺是這時候來這裡打工就好了,說不定回去開的就是蛋糕店,不是什麼無聊的照相館了,妳看蛋糕店多帥氣。」

我聽見希々花鼻子發出了一點聲音,好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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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過金美館通的大正小學校,我看到了對面有幾家我感興趣的店,就叫她們在大正小學校前面坐著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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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了過去帶了幾塊仙貝回來。

「來,這個給你們。」我說。
「希々花應該喜歡吃仙貝吧。」太太說。
「嗯,喜歡呢。」
「來,這個甜的給妳。」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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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家青年旅館後,彩夏打開了話匣子。

「希々花的家裡也在沖繩開民宿喔,去年我有去住過。」
「真的嗎?好像很久沒去沖繩了呢。」我說。
「那個,如果來的話,歡迎住我家喔,在那霸那邊。」希々花說。
「真的是太好了,那我們找個時間去吧。」太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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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是鷲神社喔,這裡有樋口一葉的碑文喔!」我說。

我帶著大家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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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希々花是文學社的應該知道,樋口一葉就是5000円上面那個。」

我打開錢包要翻一張5000円出來給大家看,卻怎麼都找不到。

「啊,對不起,我忘了我的零用錢沒有超過5000円過。太太,妳那邊有沒有阿?」

我看到希々花噗呲一笑,而彩夏則是笑到不行,太太則用慣用的瞇眼瞄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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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社旁轉了個彎就到了淺草,連我都驚訝原來入谷到淺草這麼近。

到了預約好着物的店後,太太就跟希々花還有彩夏挑著衣服。

「雖然說看花火都穿浴衣比較多,不過希々花浴衣應該在沖繩常穿,和服比較少吧。」彩夏說。
「嗯,浴衣好像很常穿呢。」
「那這樣好了,不然我們穿和服就好,不要穿太久,因為可能太熱。花火前我們來還衣服吧,如何。」
「好呢。」

於是我被推了出來,男性止步。

然後就是大概像下面這樣的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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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要拍照了喔!」我舉起單眼相機,喀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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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太太阿,叫人笑一下日文要怎麼說阿,希々花都不笑捏。」我說。
「希々花,笑一下喔。」太太說。

 你看,笑起來是不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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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她們走了一下,由於天氣太熱,穿著和服的她們早已流了不少汗,在傍晚時分我們就把和服拿去還了。離去時希々花送給我們她在沖繩自己做的玻璃杯,跟藍染的袋子,而太太跟她約好了過幾天來學校見學一下。

「那我還想逛一下入谷,怎麼樣呢?」我說,我看太太點點頭,就拉著她往來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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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分鐘就回到入谷了,此時暮色已經悄悄的披上了金美館通,為數不多的老店格外的有氣氛。

我想以前在這裡工作的爺爺,或許也是在這個時候踏上回家的歸途吧。那時爺爺是帶著相機還是攝影機呢?我想起家裡很多爺爺留下的錄影帶,許多都已經發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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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天婦羅?」我問了一下身邊的太太。
「還不餓呢,只是有點熱。」我看著她拿著和服店的扇子搧阿搧的。
「那,我想到還有一家店不錯,走!我帶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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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走到一半停了下來,隔著玻璃窗跟書店的狗對望。

「可以帶狗狗的書店耶。」太太指著玻璃門上的貼紙。
「書店都自帶狗狗了阿,不過你看狗狗擋在門口,代表今天休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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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蛋糕?」太太說。
「雖然這家看起來還不錯,不過等等帶你去吃更好吃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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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子兩隻,還要一份南瓜、秋葵跟茄子,做成天丼喔。」站在路邊的婆婆這樣說著。

而我跟太太被撲鼻而來的油香吸引,停下腳步。那是一家賣現炸天婦羅的小攤子,如同那種高級天婦羅一樣,一樣一樣炸給你吃,只是用餐的地方在家裡。我們兩個人看了看裡面的老爺爺老太太,老太太問著客人要什麼,老爺爺默默地沾料油炸。兩個人合作融洽,好像上了油轉的很滑順的齒輪一般。

「開這樣的天婦羅店好像很不錯喔,很簡單又很溫馨。」太太說。
「是阿,如果是我的話,一定要賣炸穴子。」
「喔喔,那我要炸蝦,但我不要南瓜。」
「什麼?南瓜很好吃耶。」
「啊哈哈哈,我的店不賣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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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家店生意真的很好,大部分的材料都賣光了,盤子只剩下油炸的屑塊,代表曾經有炸物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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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說想買些麵包明天帶去學校吃,我們就回到了東京菓子會館旁的石窯麵包工坊。推開門後,烤焦的麥香撲鼻而來,讓人心情十分舒服。

我跟太太挑了幾個,實際吃過之後覺得還滿好吃的。這裡的麵包外皮特別有咬勁跟焦氣,內裡不帶太多的濕氣,但還是很柔軟。若你肚子餓,可以直接來帶幾個坐在公園吃。另外它的卡式達麵包我很喜歡,之前吃超商的都會甜到牙齒酸,這家的倒是很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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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就是這家,你還記得嗎?之前在三之輪有吃過,在強尼的味噌那邊。」我說。
「喔喔,對,我超愛這家的抹茶,怎麼開到這裡來了。」
「對阿,它後來移轉了,我發現它在這邊,就一直想來吃阿,不然本來想帶妳吃麵處晴的。」
「不好意思捏,比起拉麵,我還是比較喜歡吃甜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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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月光門口爐子上的茶壺緩緩飄出白煙,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那年我只有八歲,在廚房裡面幫幸枝姐姐做洋菜凍,幸枝姐姐拉著我的手教我攪拌,然後把冒著白煙的熱水緩緩倒入。

「嘿~你在想什麼呢?」
「沒有沒有,話說妳十八歲的時候是怎樣的?」我問。
「比希々花還麻煩喔~」
「啊哈哈,妳也看得出來希々花很麻煩喔。」
「十八歲的女孩子就是這樣阿,呵呵。」

每個人的十八歲都有一首詩,一首關於青春、燦爛與不確定性的風物詩。

入谷遊記 完

以下為後記,與入谷無關,不想看的人可以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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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那年,屬於十八歲女孩的眼淚

幾天後太太一早帶著希々花去專門學校, 太太專攻的是作曲,便帶了希々花看了看作曲科上課的樣子。不過希々花似乎對這麼文靜的科目沒什麼興趣,感覺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後來又看了聲優科,似乎還沒能撩得起希々花的興趣。

「那等等我介紹妳我表演科的同學理香,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太太說。
「嗯,好。」

太太跟理香Line了一下,理香說還有一段舞要排完,可能要等二十分鐘,不過可以來看看她練舞。太太就帶著希々花過去看看,沒想到希々花看得心花怒放。

「魚漿太太,我跟妳說,那個某某同學還真的去演日劇了耶。」理香跳完舞後,拿著毛巾走了過來。
「真的假的,那又有一部不能看了,哈哈哈。」
「這個他不會紅的阿,話說怎麼一堆同學跟學長去演日劇阿。」
「是不是日劇量產太多演員不夠用了。」
「啊哈哈,妳很惡口耶,不過我也差不多啦,這位是?」理香問。

太太跟她解釋了希々花跟我的關係。

「原來是妳老公朋友的女兒阿,所以妳對表演科有興趣嗎?」理香說。

希々花點了點頭。

「好,剛好這裡有一段舞,我教妳,我們來跳。魚漿太太不好意思耶,晚點吃飯可以嗎?」理香說。
「沒問題喔。」太太拿起麵包啃了起來。

跳了幾次後,希々花就放開了,不過由於是男女對跳的街舞,挑男生部分的希々花倒是被理香的舞技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跳完後,練舞室就剩下她們三個人,換完衣服的理香看著大鏡子補妝,問希々花說:「是不是對演藝工作有興趣阿?」希々花點了點頭,理香又問為什麼呢?

「因為我很喜歡某個偶像,做演藝工作之後就可以看到他囉。」希々花懷著少女心說。

太太聽到後就驚呆了,連忙跟理香說:「等~等一下,她才十八歲。」

「笨蛋!笨蛋!笨蛋!你知道演藝工作是什麼嗎?AD有多累你知道嗎?為什麼流動率很高你知道嗎?因為有一些年輕的蠢女孩就是抱著看偶像的心態來,沒人要好好工作,對這工作有著太大的幻象。你知道經紀人多討厭嗎?誰誰超大牌,日本的演藝圈多亂你知道嗎?」理香大聲的說,好像大姐姐在罵妹妹一樣。

希々花嚇呆了,眼淚馬上噴了出來,太太丟了麵包趕快去抱她。

「不要這樣說啦,她才18歲。」
「我也才20歲,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誰誰誰學姐,得了憂鬱症,還有誰誰誰,之前自殺了。大家都是沒有覺悟就跳到這一塊,心理不夠強,不要去做這個工作送死。演藝圈多黑暗你不知道,每年來講演藝圈工作心得的學長姐,你不覺得每次都不同人嗎?」
「好啦好啦。」

理香收了收包包,過來捏捏希々花的手說:「對不起啦,這是一定要跟妳說的,很多學妹也給我這樣罵過,演藝工作可是一點都不光鮮亮麗喔,來~擦擦眼淚。」

希々花把眼淚擦擦,理香說反正下午也沒課,那就來她代官山的家吃飯吧。

。。。

「所以,你們把她嚇哭了,還帶她去喝酒?」我問。
「是在家裡喝酒啦,理香家裡酒有夠多,房間也超大的,不過希々花很能喝喔。」
「阿阿阿,這樣我怎麼跟幸枝交代阿。」

。。。

這三個女生吃飽喝足就在家裡醉倒了整個下午,希々花喝了酒後話變得很多,一直說著不喜歡東京這個地方,空氣很臭,魚很難吃。

晚上理香跟太太送希々花坐車回蒲田表姊家,說好了如果再來東京的話,一定要再來喝一杯。

接著理香跟太太又手牽手回去喝酒聊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希々花的影響,兩個離十八歲很遠的女孩,一個是心態上,一個是年紀上,聊起了十八歲的夢想。

「我是想當廚師的耶。」理香說。
「我想當鯊魚保育員的說。」太太說。
「乾啦。」

後來希々花沒有到東京來唸書,選了離家近的九洲,唸的也似乎不是演藝相關的。不過我沒去過九洲,不知道那裡的魚好不好吃。每年夏天幸枝姐姐都會寄她們開的民宿宣傳單來,邀請我們去她那邊住。只是太太一直都沒有假,到現在都還沒去。

而希々花送的杯子一直都放在水槽上,我時不時會拿來裝冰水喝。厚厚的玻璃杯身總是沁得人十分舒服,每次拿起來時,我總會想起那個帶希々花去淺草拍和服的夏天,還有她笑的樣子,跟童年記憶的幸枝姐姐一模一樣。

後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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